标题:
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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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31 00:27
标题:
黄泉路
黄泉路
夜很深了。山村的夜万籁俱寂，寂静得宛如一座坟场，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被称作猫儿梁的小山村里，贫困压弯了人的脊梁，土地薄瘦得打不出粮食，倒是疯长了许多愚昧和心酸。
王茂老汉瘫软在炕角，摸索着点上烟。烟锅或明或暗，浓郁的小兰花飘满土窑有限的空间。
王臭蛋的呼吸与脉搏早已没了，躯体渐渐变凉变硬。王茂老汉叹口气，老泪纵横。唉！毕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粒精、一滴血、一块肉啊！
好久以前，王茂老汉穷得娶不起老婆，四十岁光棍一条。灾荒那年冬天牵骡子下山驼炭，回来的路上，拾了一个逃荒女，领回家里。二年后，生下一个带把的臭蛋，乡亲们说，王茂命好，做了男人，当上爹，颠来倒去都是赚！
月色浑浊，失去了温柔。
王茂老汉死神韵味十足地招呼儿子。说：“喂！走 儿子二岁还不会喊爹，老婆病死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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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人环。三岁儿子开始喊爹，王茂老汉惊喜得跌失地上，真个日球怪的。这人就像种庄稼，刨个坑，浇瓢水，扔进粒种子，幼苗便会破土而出。
有苗不愁长，小米糊糊伴着儿子慢慢长大。
王茂老汉疼儿子疼得稀罕。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一丁点委屈也舍不得让儿子受。晚上，光席片、烂被套里将儿子一搂，用粗糙手摸着小鸡鸡，再听儿子喊几声爹，王茂老汉睡得香，睡得实，梦里笑出一连串满足……。
臭蛋，不是剩油的灯。自从进了学校，每天和同学打架，每当儿子吃亏，王茂老汉大打出手，抓住人家娃的脖领子，额上青筋暴突，布满血丝的眼喷火，摆出拼命三郎架势，一来二去，谁家娃娃敢沾惹臭蛋。
臭蛋以此为荣，竟一脸盖世英雄般的骄傲。
儿子叫最后一声爹是22岁。那时，初中毕业已经好几年了，从没有摸过一下锄把。整日游来逛去，满世界惹事生非。人家找上门来，臭蛋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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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反而死皮赖脸地说，它是你的鸡，叫一声听听，看它答应不答应。
几年的工夫，臭蛋蜕变成王八蛋。他混身上下都是懒筋，就剩下裆下一根筋勤快，三天二头扯旗造反，要不支着帐篷，顶天立地。开始，他以为尿憋得，直到有一天，臭蛋上厕所，听见隔壁邻居两个闺女嘻嘻哈哈的笑声，才明白病根在那里。
：“爹，该给儿子娶媳妇了。”
王茂老汉听了又喜又愁。喜得是儿子长大成人，愁的是媳妇不是酸枣、油糕、麻叶，说来就来！
再说，臭蛋臭味名扬十里八乡，哪个正经姑娘肯嫁他！从那日起，他对王茂老汉天天施加压力，由浮躁上升到愤恨，由愤恨上升到狂暴。每天老杂毛、老驴头、老绝户，不停地骂着。
家无宁日，是祸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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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
王茂老汉被骂火了，大声喊道：“儿，你稍微好一点点，也不至于走到这种地步。”臭蛋听后，大打出手，一连打了王茂老汉几个耳光。嘴里不停地骂着：“给我说不上媳妇，你的日子，也别球好过！”
邻居两个闺女每天去女茅房撒尿，风雨无阻，雷打不动。臭蛋瞅准机会在男茅房守候，先是听，不过瘾。后趴墙头偷视，还不过瘾，干脆越墙而入。两个闺女吓得半死，臭蛋慌忙抱住一个，又啃又咬。女人急了，顺手抓起石头在他的头上乱砸一起，臭蛋心想：砸吧，砸死我也不罢手，直到臭蛋身上，发生举动后，他才罢手，如一堆烂泥瘫软在地上。
第二天，臭蛋被警察铐走，邻居大闺女投井。
臭蛋七年刑满释放，回到家里，整天磨刀霍霍，扬言要杀死邻居全家，除非二闺女嫁给我完事。王茂老汉多次劝阻不听，反而他怨王茂老汉，说：“你生下我，不给我找媳妇，生球我做甚？”
王茂老汉刚要分辩，他冲了过来，劈头盖脸痛打王茂老汉一顿。
王茂老汉终日以泪洗面，提心吊胆过日子。
坟地终于到了。
王茂老汉将儿子丢在岩洞里，他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俺活得好累、好累啊！
王茂老汉跳进岩洞，并排躺在儿子身边，一只手搭在儿子冷的身上。
儿子的灵魂说：“你终于把我死了，我好泠啊。”
王茂老汉说：“不怕，有爹，在阴间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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