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修改你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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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8-1 01:05
标题:
修改你的嘴唇
修改你的嘴唇
其实去酒店里做传菜生绝对不是我最好的主意。我的意思是我还有很多其它的选择,例如我有一本驾驶证,可以去做司机或者送货员,例如我有1米75的个头,可以去做保安或者打手,例如我可以凭借这张白嫩的脸,去引诱一个或者几个富婆来完善自己的生活。但是据说要想获取更多的阅历,就得走到更为广阔的人群里去。反正请你不要以为我应征这份工作完全是逼于无奈。
果然有很多怪异的事情值得我去探究。我觉得要把那个有着兔子嘴唇的女孩牵引出来的话,必定要先提到掌勺的老王。关于他们的故事,我也只能是道听途说。老王生猛有力的臂膀会让你望而生畏,我有好几次尝试着让他解说他与那个丑陋女孩到底有着怎样不可示人的秘密。也许老王是一个粗旷的男人,你在触到了他的痛处之后,他会狰狞着他的方脸说,你他妈的住口,小心我把你扔进锅炉里去。我不敢小觑老王每天舞动的那个锅炉的温度,我知道如果他把我扔了进去我就必将无法生还。
兔子嘴唇的女孩就是老王的痛处。也许这个时候你们会下这样的一个定论。毫无疑问,你们的猜想是正确的。我愿意施与一些小恩小惠去接近老王。我往往会在老王丢下铁锅,坐定在一桶纯净水前面的小凳上的时候递给他一支烟。你要现在倒一杯水给他,绝对会亚于一支烟。吸烟有害健康。有害健康的东西往往是人与人沟通之前最完美的中介。我常常在这些时候胡思乱想,譬如喝水的益处在哪里之类的玩意。老王吸烟的动作与神态像他翻动大铁锅那样的夸张与娴熟。你会以为他是一个烟鬼,然后几个世纪都没有吸过一支烟。他往往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回到了锅炉旁边。他或许不知道我在走神,但是他什么话也不和我说。
兔子嘴唇女孩并不是有史以来就是兔子嘴唇。她本来是大厅的迎宾人员,谁也知道迎宾人员的样貌需要有一定的可观性。所以我相信兔子嘴唇女孩之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但是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我们已经看不到穿着红色旗袍点头微笑的向宾客们道欢迎光临的那个漂亮的女孩。你可以看到的是,老王在刷洗完某一次铁锅之后,大声的嚷叫着说,妮儿,快进来把泔水倒掉。这时候兔子嘴唇的女孩低着头走了进去,一声不吭的提起白色的塑料桶,我看到她脚上那双几乎成了灰色的白色休闲鞋,因为吃力而鼓涨成了一块砖状。你很难看到她的嘴唇。她把她错乱的头发全部跌到了前肩,顺便也遮覆住了她的嘴唇。我很少有机会听得到关于兔子嘴唇女孩的故事。我估计他们和我一样,都惧怕老王粗而有力的臂膀。但是也许从你从娘胎里出生,成功的成为了一个人以后就没有办法避免在他人的背后要嚼一嚼舌根。在一个闷热的夜晚,他们告诉了我兔子嘴唇女孩成为兔子嘴唇女孩的由来。
酒店的厨房在三楼。厨房的外边是一个广阔的平台。我不清楚顶棚是用什么铺盖而成的,因为下面有一大片纵横交错的绿色枝叶,它们阻挡住了你的视线。地板是会令人晕眩的灰黄色。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们就凝视着地板。挂在绿色枝叶的白炽灯均被裹上了一层彩色的塑料薄膜。它们发出色彩斑斓的光与地板的灰黄色相介入,会折射出一种令人眩晕的光芒。员工们很喜欢在无聊的时候玩这样的一个游戏。他们说感觉就像醉了酒一样。
就是那个游戏。他们说,她无疑是不幸的。她晕了以后跌进了最角落的那些玻璃碎片堆里。锋利的玻璃碎片把她的嘴唇切成了兔子嘴。这也算不上是工伤什么的,酒店老板派人带她去医院包扎了以后,就把她从大堂上撤了下来。兔子嘴唇的女孩怎么还做得了迎宾?只好做了打杂。倒一倒泔水和洗一洗地板什么的。
她是老王的未婚妻子。他们还说。
这看起来倒也不足为奇,因为老王和兔子嘴唇的女孩睡在一起。我们常常可以听到老王用浑厚的嗓音命令女孩,妮儿,下去帮我买一包烟。接着我们就看见女孩从楼梯上缓慢的走了下来。她的头发总是散乱的像恐怖片里的女鬼,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是她穿着白色睡衣的时候。她的脑袋始终都是低垂着,趿着老王的人字拖鞋,脚步却依然轻的没有任何声音。我倒是希望她这样做是在思考一些什么。但是事实上也许她只是悄声无息的在行走。
楼上
“停手。”我说,“老王你这是干什么?停手。”
“住口。我揍的是自家的女人,于你没有任何干系。”
“你再这样撞一个五至六次,也许她就会死去了。”
“你闭嘴。”老王瞪着我说,“嘿,你给我闭嘴,我和你简直就不太熟悉。”
兔子嘴唇女孩瘫软在了地板上。“我不笑。”她捂住了口鼻,“我真的不笑了。”
“你早就应该这样,这样我就不会揍你了。明白吗?”
大凡肥胖的人都好一口酒。老王在下班之后你总是可以看到他手里握着一个巴掌大的酒瓶。有时候我很羡慕老王的手。闭合起来就可以藏匿起一个酒瓶,捉住某一个女人的手臂就可以把她抓回去。我在一次众多同事相聚的酒席中和老王攀谈了起来。
“我初中的时候在学校是举重队的。”老王饮了一口酒说。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我说,“我们曾亲眼看见你把你的妻子从一楼提上了三楼。”
“其实我可以把她提到五楼,”他说,“但是我们就住在了三楼。
“也许你现在也可以这样的做。”我说。
“对。等我再筹集半年的薪水,带她去广州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去修改她的嘴唇,我就再一次这样的做。”老王盯着酒杯说,似乎是在告诉自己。
“这有点不幸。当然啦,半年的时间一眨眼就可以过去的。”我说。
在这个晚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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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依旧揍了兔子嘴唇的女孩。原因是女孩去买烟回来少找或者掉了五毛钱。你可以想象一个人可以因为五毛钱而饱遭一顿痛揍吗?而且是把你的头颅驾驭住,狠狠的撞击着冰冷而坚硬的墙壁的那种。我跑上三楼的时候女孩的额头已经溢满了鲜血。老王的手指缝隙处也沾染了血红的血,当他再一次的揪紧女孩的头发,他的右手手指上的缝隙也紧闭,挤压出来的血就这样四面八方的流向了老王的手背。老王右手的力量岂止能够将女孩提上五楼,它完全有足够的能力将女孩杀死。我真希望当时你们也能够和我一起瞻望那只手,你会幻见它悄悄的爬上了你的胸膛,用无法抵制的力量挤压你的脏腑。你也许会窒息而死。也许会恐慌过度而死。
“老王,停手!”我说,“你会打死她的。”
“她又朝着我笑。并且丢失了我五毛钱。”老王说。
“你住手。”我说,“你看她就快要死了。”
“她又朝着我笑。”老王说。
“她流了很多血,”我说,“你自己看看你的手,也染满了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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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朝着我笑。”老王说。
“不,她没有,你看她哭了。你快松开你的手。”
老王松手后兔子嘴唇女孩终于大声哭泣。她掩着脸面大声的在哭泣。她的声音凄楚的令你无法言语。到现在我总会忆起这种哀婉而尖锐的声音,让我对空洞而虚妄的世界望而却步。我发誓在那一天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它铰住了我的每一根神经和思绪。女孩的声音哭的沙哑,最后的抽噎近似于呢喃。近似于某一个循着轻柔钢琴曲子悠然发声浅唱的一个女子。我突然觉得也许她停止了呢喃就要死去。也许这种声响是在诉说着某一种无法消释的绝望。这种充满垂死讯息的气氛使得我无法欺近于她的身旁。
老王突然拥住她,不哭。妮儿不要哭好吗?你干什么要朝着我笑呢?好啦,不要哭啦。我们很快就有钱去修改你的嘴唇了。
下次一定要记得,千万别冲着我笑。老王说。
我说过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我的嗅觉一点也没有错。
我记得那一天员工宿舍的厕所里有一坨大便,显然不知道是谁拉完屎有意不冲水。这么恶心的发现或许我不该把它告诉你们。我是说在那一天除了这件事情以外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淡如水。如果在以前,我是说当我住在九一南路的时候,我会认为这是小孟干的。他这个人就有这个恶好。九一南路距离酒店有里左右,这很显然不是小孟干的。这是一件很粗俗的事情。谁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拉完了屎没有冲水。当然,谁也不会。要命的是老王的嫌疑最大。昨儿晚上最后一个用厕所的是老王。有人亲眼看见老王手里握着一个方形酒瓶,踉踉跄跄的跑进去了厕所半个小时之久。
每个人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老王。
“这不是我干的。”老王说,“真的不是我干的。”
“昨儿晚上你最后一个上厕所。”有人说。
“我是进去呕吐……,呃……我是说我喝多了。”
“昨儿晚上你最后一个上厕所。”又有人说。
“是她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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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一把揪住了旁边兔子嘴唇的女孩,“我昨晚上吐完了她还上了厕所。”
“快说是你干的。”老王说,“要不然我就让你的额头撞到墙上去。”女孩低了头,始终不发一言。老王的恼怒在于女孩不帮助他开脱这样窘迫的行为。我把你撞痛了,也许你就会承认了。老王又说。
老王罪恶有力的双手又开始大显身手了。善良的人们散开了一些。有人阴阳怪气的说,算了吧,老王,不就拉完屎不冲厕所吗。犯得着揍她吗?老王也许听了这话更是气急败坏。又无奈于受虐后的女孩始终不愿帮他担负,于是将一口又气又急的气撒在了女孩身上。老王迅疾的捉住女孩的手臂,伴随着一声愠怒的“你说不说?”,女孩被扔了两阶楼梯,最后斜斜的滚向了楼梯口最右边的铁制扶手上。
我们看见了医护人员左右的掰开了女孩的眼盖后摇了摇头。老王的一只拖鞋不见了。嘴里喃喃着问着赶来的医生,什么?她死了吗?你说要把她的嘴唇修改回去需要多少钱?你知道吗?需要多少钱?
女孩仰面躺着。嘴唇像兔子嘴唇一样的咧开。看起来像是一个微笑。
老王说,医生说你已经死了,你怎么还笑??
你们说她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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