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海棠花开,我爱随香消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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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喜你为疾.
时间:
2017-8-7 07:08
标题:
海棠花开,我爱随香消靡
海棠花开,我爱随香消靡
雨丝编织而成的罗网铺天盖地,喧嚣的文胤街顿时丧失了光华,稀稀落落的的士和撑伞漫无目的的过客成了虚空无暇的点缀。望着落地玻璃窗外萧条的远景,莫哲摊下手中丢失封面的杂志,惆怅地倒抽一口凉气。
与街边乞丐无所发挥手捧空罐的冷清相比,楼层内的寒暄攀谈声则成了另一道此起彼伏的风景线。一场由众杂志社组织的作者写手联谊会正如火如荼地召开着。莫哲坐在中间靠窗的位子上,拢着长发 “呵呵,你不是莫哲嘛……最近很少看你发表文章了。”一个戴红边眼镜,身着黄白衬衫的中年人拍着莫哲的肩膀坐下,单看面相,他应该是个很风趣的人。
“您好……”
“哎呀别这么客气啦!哈哈。”莫哲正准备起身和他握手,中年人一揪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你就叫我老苏吧。《花路园》的一个栏目编辑。最近很不景气哩……编辑部收到的稿件非常少了……小杂志社,没有办法……嘿嘿,我们也并不悲观。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我们就把月刊换成季刊……哈哈哈哈别这样看着我,我们同路人不需要彼此的同情啊。”
“《花路园》……内容趋向于写实文学,观点很新颖……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端详着老苏踌躇的表情和幽默的面相交织在一起,莫哲心头说不出道不明的憋闷。“社会大风向”压抑出的畸形品总是若隐若现,挥之不去。很巧无皮杂志上有这样一篇报道:中国过劳死人群急骤攀升。
“商业的趋于成熟带动了竞争的二次曲线坡度,市场经济不允许弱者的生存……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嘛,顺应时代,我们应该接受这样的挑战。不过,我可没有什么资本迎接这样的摧残……呵呵……嘿嘿……哦!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给我们编辑部投稿。我知道你写小说最上手,味道浓,耐看!我可是很欣赏你的哈哈哈。你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不像我,一把年纪了,丢了老婆孩子,卖了命的拼搏可还只是个平庸的人……嘿嘿……哈哈哈……也没什么……命!这就是我的命……谁都有自己的活法嘛……”
聊叙了一会儿,老苏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去了。他身上的烟酒味很浓重,迟迟未退。
莫哲刚打算记下老苏的联系方式,可名片却像泥鳅一样从他指间滑落。伏下身体的一瞬间,莫哲看见对面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下放着一大束海棠花……几缕松散的记忆流经思路,他迟疑地直起身子。鬼使神差地莫哲和一位长发披肩,吊带低胸的女人目光交汇。海棠花束便是放在她的桌下。她双手握着咖啡杯,身体微微向右倾斜着注视莫哲的凤眼。莫哲尴尬地低头捧起杂志翻看,尽管注视他的女人楚楚动人,尽管手中的杂志翻看了两三遍。屠格涅夫的文章再次引导莫哲入境,但很快他又挣脱 他情不自禁地抬头,对面杏眼粉唇的女人依然“痴痴”的盯着他打量。“或许我们在哪里认识……记忆里模糊的影子……可是……”莫哲抓起无皮杂志走到“陌生”女人面前,取了一把折椅坐定,颓废地用胳膊支撑着腰支。他摊开杂志。
“难道我的脸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但很熟悉……”她的表情木讷,但眼神里能够让人读出些许温情。这股波动骚扰着莫哲平板的心。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或者我们以前认识……呵呵……认识……我都觉得渺茫……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吗?”
“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世界里发生的故事,喜欢看到别人流泪和受伤,喜欢感知这个世界里与我相似的人的感受,虽然是虚构的……”
“我这个人不值得喜欢。”莫哲无奈地拢着头发,发丝顺着指间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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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拢头发的样子很可爱……你的小说里充斥着死亡、痛苦、分隔、自虐、软伤害……如果这些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写照,那么你的心底还有光明吗?你剖析人性的弱点,把悲色渲染的犀利……让人看着心疼。”
“你感觉我阴暗这很正常。我喜欢悲剧,喜欢通过痛苦和矛盾探讨生活的真谛。悲剧并非是引导心情低落的引线,它给我带来的是灵感和对自己的反思。我的心底很明亮,因为我的生活被五光十色包裹,我很巧妙地调节着悲观和乐观的中线。”
“……如果世界分为两极……天堂和地狱……你会选择哪个?”
“地狱。天堂里生存的是羔羊,地狱里才是‘狼’的天下。一再探讨内心深处的原罪,为什么不去地狱里亲身心地触碰一下呢。”
“你很邪恶啊……悲剧很适合你。”
“呵呵……世界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没有纯粹的善良和邪恶。有时候你分得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吗?当天堂派遣使者屠杀魔鬼时,是否也像魔鬼屠杀天使一样呢?主动与被动所造成的后果不是一样的吗?无非是死亡和终结……最终胜者高功颂德,功成名就,谁还在乎你是否正派。”
“枭雄是不是就是形容你这种人……换个话题吧……”她起身抚摸了一下小腿,看来是麻木了,栗色裙裤勾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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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花放在桌下?你不应该把别人送你的礼物放在那里。”莫哲伏身捡起那束脚边的海棠花放于桌上,惺惺地摩挲着叶片和花蕾。他生平最爱海棠,也最怕看见海棠。也许是因为他英年早逝的母亲对海棠花粉过敏吧,他早已习惯了只赏海棠不养海棠。
“你喜欢海棠?”陌生女人眼角微翘露出一丝惊喜,声音也和悦起来,泠泠清亮。
“海棠婀娜不失素雅,清香不失余韵……”两人相视,彼此多了一份热忱。莫哲竟发觉面前的女人仿佛海棠一般 “如果你喜欢,这束海棠花就送给你了……我对海棠花粉有点过敏……”
莫哲头脑猛然一轰,她的这种特质让莫哲平添了无限亲切。虽然彼此初识片刻,但那女人散发的淡淡清香和让莫哲轻易联想起过逝母亲的亲切感,已经使他经历了不平凡的心理历程。莫哲捧着海棠花轻触花蕾,微笑着不知所措。
“很难体会你的创作灵感从何而来,我们这些平庸的人永远也无法踏进艺术的殿堂……给我讲讲你心中的创作吧……通俗一点的……”
“打个比方吧……我觉得作者就是‘导演’兼职‘演员’‘编剧’‘布景’等等,他们爬在对着阳台窗子的书桌上,自编自导自演在脑海中营造的情节和角色,拍摄出来的可能是文艺片,科幻片,爱情片,恐怖片,风月片,教育片……背景永远。创作就是落于笔尖的胶片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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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想象力蛮丰富的……莫哲……你的名字我很熟悉,不过今天接触我才发现,我从喜欢你的文章渐渐开始喜欢你这个人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迷人……记住我,我叫紫暮,如果缘分允许我再遇到你,那么我会……呵呵……不要忘记我,就像记住自己的名字一样……”她提起皮包一转身,妖娆地消失在人群里。莫哲抚摸着海棠花蕾有些忐忑,意识里梦境一般美好短暂的邂逅,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难以拿捏。他合上无皮杂志,端起水杯目视着对面咖啡杯上落下的粉红唇印,天马行空浮想联翩。
云散天远,十几个艳阳天苦煞了街头皮肤洁白的少妇,她推着婴儿车眉头深锁,恨不得一头扎进宝宝的庇护所。莫哲平展稿纸,要了一杯“曼巴”咖啡便在咖啡馆里心安理得地享受冷气。虽然莫哲一再劝慰自己,在联谊会上偶遇的紫暮只是一个生活在四维空间里,偶然探视三维空间的“人”。她身体散发的清香和海棠花束下妖娆的背影,紧紧锁住了莫哲的心扉。“这感觉真怪……明明有得到的冲动到不曾得到。”一口咖啡冲淡了莫哲的想法,他埋下头,死死瞪着笔尖跳跃的字迹神游意荡。
结尾很浓重,女主角卖淫以便偿还男主角吸毒欠下的债,而男主角则不堪痛苦的煎熬卧轨自尽了。抬头便见夜已悄然播散,寥落的星点,空洞的一湖死水。莫哲折起稿纸,买了单便拉紧衣领踱入灯火阑珊处。
沿着街边行走,任车辆高速行驶带来的微风吹拂着莫哲的额发。忽然一个长发披肩的模糊身影小跑几步从莫哲背后将他揽腰抱紧。淡淡清香渲染了夜的萧凉。莫哲下意识地闭起双眼,仿佛祈祷着圣灵的到来。
“一个人走……是不是很寂寞……”声音婉约清脆,沁人心脾。
“明明有得到的冲动……紫暮,你的体香很特别,像海棠花那样幽怨,像我的妈妈……我还记得七月花开母亲望着手捧海棠花的父亲时,眼中流淌着多少割舍不下的泪……”
“花榭午夜……这里很冷……今晚……陪我好吗……”
……
橙色灯光昏暗朦胧,莫哲撕扯着紫暮的外衣,亲吻着她粉红的唇和白皙的下巴。两人紧靠着墙壁爱抚着对方的肉体,交换着彼此的体液和灵魂。正当莫哲要脱去紫暮的内衣时,他突然触摸到了紫暮肚脐上方一条很深的疤。紫暮依然热情如火般啃食着莫哲的胸膛,可莫哲却冰冷地靠墙漠然,手掌停留在疤痕上移不动分毫。惊骇的瞳光泼凉了紫暮的冲动。两个人背靠背坐在墙边,披散着长发和衣襟。
“这条疤……是不是很丑,很不堪……”
“为什么这么想……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是第一个让我心甘情愿奉献身体的男人……从你的文章和眼神里我读出了自己,鲜血淋漓,污秽肮脏的一副尊容……”声音颤抖,瑟瑟地夹杂着体香。
“死亡和性吗……天晓得把他们杂糅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产物……撒旦还是巴夫依特……第一眼看见你,我心中很波澜……你很妖艳我承认,但有一种散不开挣不破的东西包裹着我的思想,那种明明有得到的冲动却不曾真正得到的错觉……很难堪的感受。你桌下的海棠花让我很自然地回忆起了自己的母亲和过去……母亲病危,父亲手捧一大束海棠花冲进病房,他默默地站在门边不敢靠近,因为母亲对海棠花粉过敏。母亲爱海棠……她只想临死前再看一眼海棠……而父亲却奢望着在母亲临死前抱着母亲祷告痛哭……”
“……还留着我送你的海棠花吗?”
“我把它们浸泡在营养液里,希望可以让它们生出根须……”
“根须……我肚脐上的疤就是我根须的证明……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个高级三陪,你还会对我高谈阔论文学和人性吗?”
“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的吗?都是为了生存,为了一口饭吃……写出别人腻烦的文字……陪自己不喜欢的人灯红酒绿……我不是也卑贱地低着头拾起地上的硬币塞进自己的衣兜吗……”
“我很感激你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们平等……对吗……希望我自己可以看得起自己……如果你愿意……陪我酩酊大醉吧……这样我才有勇气讲述自己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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