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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泪别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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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31 16:17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泪别黄昏

泪别黄昏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晶莹剔透的液珠一滴一滴注入我的肌体。我用眼睛呆呆地看向对面空空的床,6号那位很乐观的老人昨天被家人接走了。我曾经对他的病情有所怀疑,因为大家的病历卡都是用中文填写的,唯独他的还加了化学元素符号:Ca,私底下我问过医生,为什么他的病历卡与众不同。医生说:“他是一名肝癌晚期患者,能给写明白了吗?这样做也是为了不打消他求生的意志,好好和我们配合进行治疗。别看他那一脸的笑容,其实这病最折磨最痛苦人了,没有很好地特效药物能挽救他,只是延长一天天的寿命,这才是病入膏肓的人阿。”医生的话无奈得要人心伤。
    然而,大家的谎言在病魔面前是那样无力,我入院三五天里就亲眼目睹了老人两次腹部抽水,看着那近乎橙色的汁液从他身体里通过导流管渐渐流入收集袋中,我的心就有一种恐慌。他的老伴看到此就用一方毛巾盖住了那袋子,“你看着有些恶心吧。”她来到我床前轻声地问,“没,是有点害怕。”我的声音有点怯。“刚开始我也是怕,后来总抽就不怕了。唉,不抽,他肚皮怕会涨破的。”我看到她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我住院第六天,老人渐渐进入了昏状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也黄得吓人。他老伴默默地把医生找了来,请求出院。我听得很真他们间的谈话,“已经没治了,我想把他接回去。”老人的语气是失望的,“回家只能是加速他的死亡,在医院还有延长生命的机会,我们希望您考虑周全。”医生的话透着恳切,“谢谢您大夫,他已经是个将死的人了,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他这样大的年纪了儿孙满堂的,我不想把他扔在外边,昨天夜里他清醒的时候也和我说特想回家看看,所以我想把他接回去。必要的物您多开些,我带回去帮他治。”医生没有了话,只是带了他的大儿子去签字,开出院证明。
    就那样老人走了,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走出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以后,我有时只是在静默中对着那张铺位发呆。就在6号位走了的下午,我们内二1号病房内来了一位老太太。当她儿子从担架车上把她抱下来时,我感觉到了生命的萧瑟。那瘦弱的偎在被单中的身躯,象是一段干枯的树枝,了无生气。看着她的儿女们有章程的忙碌着,想来也是医院的常户了。在忙碌的人群中,一个瘦小罗锅的中年汉子,更是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慌
    我和陪伴自己的妈妈,静静看着那群人。二男二女忙活一位老太太。一忽儿,那那年岁较大的女子便拿了几片类似小孩专用的尿片的东西,走到我床边的窗户前进行晾晒。“大妹妹,不好意思,我娘小便失禁了,这些我已经洗过了的,没味儿。”她看看自己手中的尿片再看看我有些难为情地说,“没什么的,大家凑在一起就是缘分,你尽管用吧。”爽直的妈妈指指窗台。就这样我们每天都会在那些五颜六色的尿片的陪伴下,感受着着月落晨起。但就在老太太住进来的第三天,她便出现了心衰,继而是肾脏衰竭,老人渐渐失去了辨别意识。她躺在那里,眼睛空洞的瞪着前方,偶尔喊出的话大家都听不懂。我又一次感到了生命的渐渐消亡,那女子看出了我的畏惧,就过来安慰我;“大妹妹不要怕,我娘是好人,就是被病磨的不成样子了。唉--”一声叹息阖下了她眼中的泪水。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却在感受那种亲人肛门周围出现白癜风应该怎么治疗即将离开的悲哀。那天的正午时分,老太太的老伴来了,一位年过古稀精神厥烁的老人。他来到老伴的病榻前,看了又看,只是半昏睡中的人已经无力招呼他。儿女们围拢来,大家没有言语只有溢在眼角的泪。最大的姐姐拿出了自己兜中钱币,后面的弟弟妹妹们依次也拿出来了,那一把把钱币捧到老人面前,“爹,我们只有这些了,怕是治不好娘了--”接下来是一片轻轻地啜泣。“你们把钱都收起来,你娘这些年没少累世大家,今天我做主,这院不住了赶紧回家。”老人把一双双手推回去,他俯下身伏在老伴耳边说:“老婆子,这些年,没有孩子们你恐早就不在了,治病治不回命。不要再累苛孩子们了,我今天就带你回家。”老人说不下去了,他打发最小的儿子去结帐。
    由于液体还未走完,老人还要耽搁一点时间走,收拾好东西那位姐姐来到我的床前,我看到她鬓边连日来新生的白发,“坐,”我腾出一点地方,“唉--”依旧叹息,只是没有了泪,“大妹妹,来几天了还没有顾上询问你,是咋病阿?”“心脏有点小问题,呵呵,没大碍。”妈妈替我做答,“哦,那要抓紧治,我娘就是年轻的时候心脏不好没得治,老了身子骨就不好,我们村子里的老人比我娘大的,有的都还硬朗着呢,只是她完了,这也都是因为她太要强总是硬撑着。我娘打前年就开始病,大来小去的住过七次院了,这次怕是挺不过了。”她说不下去了,沉默,要人难受。
    “姐,上一次咱娘去的医院就很好,咱要不再去一次?”她那个罗锅的大弟弟走过来征询,“人已经完了,病危通知一早就下来了,我看是没有救了。”姐姐的话沮丧到极点,“我要是有钱就背着娘去,不用和你们商量的。”他提高了嗓门,“你嚷什么,人家这位妹妹的心脏不北京白癜风医院好哩。”那位姐姐嗔怪地看着自己身残的弟弟,他不再说什么只是踱开了步子,我看到了他背后的寂寥与惆怅。“唉,我姐弟四人当中就属他最孝顺,他因为残疾没有讨上媳妇,就把自己挣的钱都一五一十的交给我爹娘,没有他我娘也许早就没了,我们都是庄户人家哪来那么多的进饷,每一次娘住院都是他拿大头儿,只是最后这两次他是实在拿不出了,才会这样说的。”那位姐姐最终在我面前流下了泪,我的眼睛也被一种潮湿浸润了,继而感到一股咸涩滑落嘴中。
    我陪她抽噎着,为在生命将息面前人类脆弱的无助。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帮我擦白癜风患者的白斑是一出生就有么拭。好久,低低的抽泣声在我们的病房内回旋。
    将近黄昏的时候,老太太的液体走尽。又一个即将离开的生命启程了,我和妈妈站在窗前目送他们的离去。那缓缓行进在医院庭院的担架车走得很慢,仿佛是那群儿女在极力挽留娘亲的生命。车上的老人依旧象干枯的树枝,单薄得好象随时会随风而去。
    风儿轻轻漫舞窗帘,撩起了母亲的华发,“妈妈,妈妈”我轻声唤着,“嗯,绢子,”妈妈的手抚上我的头,“妈妈,您说那老太太还会活多久?”我问,“不知道,但她是幸福的,有那么多好儿女在身身边。”妈妈用深邃的眼光看住我,“绢子,儿女送走爹娘那是一种天经地义,但反过来那就是割肉般的伤痛,你知道吗?好了,我们该去吃饭了。”妈妈没有像以往来拉我的手臂,径直走了。我看着她已经略显老迈但挺直的背,不由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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