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的故乡,是一片水域。村南临文安洼,大清河从村中穿过,与中亭河遥遥相望,两河之间,是闻名于世的溢流洼,也称中淀。河淀相同,田园交错,水村掩映,堤防维护,构成了一幅生态美景。
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最先拱出土的是一片片芦苇。初春刚开始还是寒风凛冽,浮冰片片。苇锥钻出冰面,头顶冰渣儿,就像戴着一顶顶水晶冰盔。隔年生的芦苇是紫色,慢慢地随着气候变暖,才泛出绿色。苇锥与冰凌搏斗的劲头,不由的让人发出一声赞叹:好顽强的生命力!
夏季,是芦苇生长的旺季,雨勤水足,它吸润着大地的营养,像是有人拔着它直往上窜,那可真是一天一个样。人们说,夜深人静的时分,船行苇塘,常听见芦苇拔节的声音,那
白癜风医院“嘎巴、嘎巴”的响声,就像人在舒展筋骨。盛夏时分,
白殿疯病阐释治疗相关常识芦苇随风摇曳,对人们招手致意。
秋末冬初,成片
出现白殿疯病原因的芦苇成熟了,芦花便以它银灰色的花絮,在飒飒寒风中飘飘扬扬,洒满洼淀,撒遍淀边村庄的房顶,撒向人们的身上,头上,顺手一捋,轻轻一攥,瞬间紧凑成一团,手一张,又一下子膨胀开来。我们从芦花身上,看不到婀娜多姿的身影,嗅不到沁人心脾的香味,但它却给我们留下了朴实无华的品格。古人云:苇之初生曰葭,未秀曰芦,长成曰苇。苇者伟大也,芦者色黑也,葭者嘉美也,俗称芦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诗经》中一首情歌的开头。这里的蒹葭,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芦苇。看来,芦苇不仅早就进入了人们的生产、生活中,而且早就进入了诗歌园地。我们家乡的芦苇品种很多,这是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产生活资料,当地俗称“铁杆庄稼”。高者织席,次者缉箔,短者编篓缠须,余者为薪。
生长较矮的笆苇,人们盖房时用来编苇笆,苫房铺顶。芦苇作为一种用途广泛的草本植物,被列入明朝李时珍编写的《本草纲目》。洼淀水草丰盛,鱼类繁多,苇塘面积大,是水鸟繁衍的好场所。我印象最深的是被人们称为“气象学家”的生活在芦苇丛中的呱呱鸡(学名大苇莺)了。它在苇上搭窝的高低,直接和当年的雨水大小有关。每逢涝年,夏天它早在苇尖上搭好了窝;而一遇旱年,它又在苇根上打窝。其预测的准确性竟有十之八九,你说灵不灵?人们不但用芦苇编席织篓,还可以利用它捕鱼捉蟹。秋末冬初,大片的芦苇已经割尽,但这时,你会发现,洼淀里却常有那么一两块未割的芦苇,障着你的视野。这是为什么?这些,没割的芦苇,是人们捕鱼的“汕地”。“汕地”是众多捕鱼方法的一种,它又包括春汕、秋汕、冬汕。割苇之前,先选择通水通流,水草丰茂之处作为汕地,将四周苇草割去,成为长方形或正方形的有规划形状,下好墩实鱼箔。然后“打闲间”,把受惊的鱼赶往苇地中间集中,这一小块又被箔团团围住,这块苇汕叫“窝子”。分春秋冬三季割苇出汕。通过出汕,人们可以捕捉到大量的各种鱼类。难怪当年家乡的人们流传着“一洼地,一淀银,一寸芦苇一寸金”的民间谚语了。
芦苇群居,根连着根,叶拉着叶,每逢风浪骤起,就互相扶持,尽管狂风吹得浪高三尺,但它们依仗团结,决不倒下。它们不怕水涨,夏秋季节,水长苇也长,只要不没了苇尖,它就照样完全生存。苇的生长,从不向人类索取什么。深秋苇叶沤成泥,就充做自身养料了。成熟后的苇,打箔织席,铺房扎囤,编篓围栏,用处极大。它献出毕生的一切,为人类生活平添一分美的享受。
芦苇做为一种朴实无华的草木,曾经为革命事业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在我县的东北部,有一大片苇塘。这片苇塘,东临子牙河西岸,西至西码头北洼,南靠大清河,北到中亭河,总面积有270平方公里。抗日战争时期,在那涛涛的苇海中,我英勇顽强、不怕牺牲、顶天立地的八路军指战员,以他们惊人的毅力,克服了种种困难,做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业绩。1942年5月1日,日寇对冀中实行了“五·一”大扫荡。文新县委根据上级党委指示,于五月上旬在东缴各庄召开会议,研究了反扫荡的战略。按照晋察冀分局和军区“建立以白洋淀、文安洼一带之苇塘的游击根据地,逐渐向外扩张,恢复与开辟工作”的指示,提出了开辟东淀苇塘的安排。到7月4日,我县抗日军政主要力量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全部进入苇塘。初进苇塘时,生活异常艰苦,广大干部、战士凭着革命的信念,经受住了严峻的锻炼与考验。大苇塘条件极差,“天当被,地当床。芦苇是屏障”。就是在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他们以苇塘做天然屏障,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神出鬼没,机动灵活,侦察敌情,主动出击,夜袭胜芳镇,解决供给问题,以苇塘为依托,大清河打包运,巧袭敌船,锻炼了自己,打击了敌人,留下了许多动人的故事,为人民所传颂。文安县冯秉顼/文何万志/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