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孤岛
1,
真糟糕,从前补过的牙又痛起来了。这样的痛已持续了有一个多星期。
医学家们说过,痛觉其实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它的意义就在于提醒人们他们的身体里哪一部分出了问题,好及时补救。
这种论断不假。其实这牙痛对我来说也还算是温柔的。起初,那颗牙也好像只有些痒痒的感觉,只在咬硬物时有点刺痛。可这样地拖了几天后,它就发凶了。严重到什么地步呢?我的心脏每跳动一次,牙肉就像是被人用铁丝猛插一下。我几乎连水都喝不了,水会叫我那颗牙突然有一种被冰封的赤痛。
好心的读者,你们一定要劝我去看医生了吧。谁不知道病了就要去看医生。可我一个寒酸的文字匠,哪里找钱去给医生剥削呀。你们知道,所谓的医改都只是走走过场而已,价格并不能真就降下来。你们也许又说,那可以去光顾无牌医生呀,便宜。可偏偏,以前我常光顾的那位无牌牙医不久前去世了。而我不知道去哪里再找一个无牌牙医。
算了,就痛它几天,把牙里面的血管和神经痛死。这倒不失是个好方法 ,够彻底,以后都不会再痛了。可我又不是个很有恒心的人,这样的事,我是坚持不下来的。
在万般无奈下,我想到了我的一个开金店的朋友。这人够铁,在我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他总肯借钱给我。现在我有难,是不是很应该去找找他呢?
思前想后,我决定去找他。
于是,我就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出了门。袋子里装着什么?说出来吓你一跳,那是一条麻绳。
总之,我今天的拜访有点特别。
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内心的激动,我僵硬的嘴角扯出一道冷笑来。
迎着夏夜的热风,我驱车而去。当然是自行车啰。
2。
我敲响了他家的门。可敲了半天,也没听到应声。
“强,是我,你的老朋友啊!”
“哦哦哦,你等一下,我手头上有点事在干。”
“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给我开开门,好不好?”
“很快,很快,你等一下。”
结果一等就等了有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里,屋里头不时传出搬弄东西的声音来。
这小子不是在把贵重的东西藏起来,好拒绝我借钱吧。可你想错了,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
里面终于响起了扭动们把手的声音。
兹的一声,门开了一条缝。
透过门缝,我看见了强那张满是惊恐的已呈青灰的脸。他的鼻翼正随着胸中乱喘的气流而一扇一扇,近视镜后的一双眼则瞪得老圆,掠过道道恐怖的阴影。但以我作家敏锐的判断力,我可以明显地感到,他的这一种惊慌的神情明显是装出来的。
听来有点奇怪,一个人为何要装出惊恐的样子来呢?其原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门在转动过程中顿了一顿,强见到是我,才猛地把们望后一拉。
“你这阵子又没拿到稿费,是不是。开口说吧,你要多少?”
“强,我这次来真的不是想找你借钱的。”
“那你想怎么样?”
“其实说白了,也还是经济上的问题.如果我有钱,我就不会来找你.不过今天我并不想借钱."
"你找我老公,到底想怎么样?"
阿芳战抖着声音问道.她与阿强一样脸色发白,突然间涌出的冷汗把一小束头发粘在了额前.
我感到非常的奇怪,我又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恶魔.他们见到了我,何以就像是大难临头?
"我的牙痛得很厉害.所以才想找你帮帮忙.最近,我一分钱稿费也没有拿到------"
还没等我解释完,阿芳就抄起一把椅子,像我扑了来.
我一闪,椅子正砸在我身后的电视机上.随后自然是玻璃碎裂之声.
当阿芳做出这种失常的行为时,我注意到强脸部表情却是出奇的平静.
阿芳还不罢休,抓起花瓶等物就朝我砸了来.
她打闹了一阵,居然晕了过去.
阿强立即弯下身去看阿芳.
就在这时,我把塑料袋里的绳子抓了出来,迅速而猛烈地把强的双手掰到身后来,把早就准备的绳往上一扣,再一拉紧。
“你真要勒索我?”
"我真的不是想勒索你.你听我解释."
我真是有口难辩了.
阿强从地上跳起,就箭一样向外冲去.
就在绳拉直的一瞬间,我的牙肉感到了一阵剧痛.剧痛却又带着无尽快感.紧接着,是血的腥甜.
原来,麻绳的另一头连着一根线,而这根线又绑着我的牙.我就这样巧妙地把坏牙拔掉了.这就是我今天的拜访最特别的地方.我既想把坏牙解决掉,又想作弄作弄这小子.
正当我往口里塞棉花时,外面传来了强的一声惨叫.
与惨叫同时响起的,是鼠叫一样的刹车声,和咣当咣当
北京白癜风医院的金属碰撞声.
等我冲出去看时,地面上只留下了强的被车轮压成两段的身体,和一滩在不断在扩大的血,还有一道带血的车轮印.
而肇事司机则立即启动刚停下的车,走为上计.与此同时,他把车灯熄灭了.
没有灯光,再加上三百多度近视,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车号.
这下我可闯出祸来了.强的死,我是要负上几乎全部责任的.我呆住了,脑子里昏沉沉一片.
身后一声女人的尖叫,把我惊醒了来.
那是阿芳,不知什么时候,她从晕倒中醒了过来.也许是阿强的惨叫把她惊醒的吧.
见了强的尸体,没有发疯,只是像我一样呆在了那里,大口大口地倒吸起凉气来.
"强,他,他被车撞死了."
"他怎么会被车撞死的?"
" 也许你要怪我一辈子.我刚才用绳子绑住了他.他往外一冲,结果就被车撞死了."
"你居然用绳子绑他,你就是那个想要勒索他的人?”忽然,她倒退了两步,用手指着我说道。她把口张成大大一个洞。
“不,我真的没想过要勒索他。我绑着他,只是想让他在外冲的时候把我的坏牙拔掉.绳子的另一头绑着我的牙。”
听我说到这里,她的瞪圆的眼睛,和大张
北京白癜风医院着的嘴巴才渐渐收窄,恢复到它们原来的大小。
“现在怎么办?不如顺着这些车轮印向前找去,也许还能把那个司机找到。”我没有钱,我只能向她提供一些几乎算不上是办法的办法。
“不要找了。先把这条咸鱼抬进院子里头去。”她把嘴向院子里头一努,压低了声音急冲冲地说道。
我惊异于她说这句话时的平静,更惊异于她居然把死去的老公叫做咸鱼。不过她与阿强感情不大好,这我也是有所听闻的。可一个女人的心也不该硬成这个样子吧。
我来不及多想,和阿芳各自拎起强的半截身躯,就往院子里拖去。
就在这时候,轰的一声,一道闪电将漆黑的天地照得苍白。紧接着,就是泼洒下来的大雨。
这场雨下得真及时啊。正好把路上,还有院子里的血迹冲个一干二净。而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阿芳根本没有打算把我告到法庭。我想,她甚至还想帮我隐瞒事实。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难道她对我余情未了。在她认识强之前,她是我的女朋友。
“现在怎么办?”
“把咸鱼剁碎,丢进化粪池里。”她的眼里,还有那说话时显露的牙齿,都闪着凶光。
在暴雨和雷电中,两把菜刀划出了道道闪亮的弧线。那是又一轮的闪电。
3。
一切都干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怎么办好?”我已记不清这样一句话,我到底说了多少次。不知不觉中,我已成了阿芳手中的木偶人。
“当然是洗澡。”
“你先吧。我的心情还很害怕。”
“为什么我先?”
“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洗。”
说到这
北京白癜风医院里时,阿芳用她湿漉漉的身体将我搂住了。尽管我们的身体隔着衣服,还隔着雨水,我还是感到了她的体温,和温软的。她还故意把往我身上磨。在这一瞬间,刚才她眼里的凶残全没有了,只荡漾着脉脉的温情,还有在跳动的欲望。
尽管她已步入中年,美貌和身材已被岁月和阿强的蹂躏磨去了大半,但对于我这样一个因为没钱而沦为老处男的人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在她的挑引下,我我迫不及待就去解她的裤子。
“不要这么急嘛。到冲凉房再说。”
我把她横着抱了起来,就往冲凉方房冲去。
我把她按倒在浴池里,把她的裤子一扒,就在她身上颠簸了起来。
从冲凉房里出来,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自豪,仿佛昔日因怀才不遇而挥之不去的哀愁,就在短短的二十分钟里被吹刮一空。
我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原来分手了这么久,你还一直在挂念我。”我眼里,快乐而感激的泪水正打转。
“不,是最近几年,我才这样想你。”
“是阿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嗯,他有了钱,就开始在外面搞年轻的女人。他居然把我买给他的手表都送给了不知哪个坏女人。”她的身体往我怀里一倒,哭了起来。
我只好抚着她的肩背,叫她不要哭。
等她停止了哭泣,我才把我一直疑惑的问题提了出来:“到底你们所说的勒索是什么回事?”
“噢,我都几乎把这事忘了。”她泪光后又透出恐惧的神色来。
“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阿强有一个在黑道里混的朋友,叫阿表。两天前,阿表给他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那就是有一个人知道了我和阿强的一个秘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爆出来,我和阿强都要蹲牢房。而那人则让阿表和他的同伙来监视我,怕我和阿强逃走。”
“你现在就受人监视吗?”
“不,现在监视我和阿强有什么用?勒索信都还没受到呢。阿表好心,提前给我们通风报信。”
"原来我一来到的时候,你们是在收拾东西.你们打算在收到勒索信之前逃跑 。"
"真不愧是作家,有这么好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