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椅
和书记对面办公,最讨厌他捣烟筒子(抽烟),从而使我这半世不吸食人间“烟火”的人,眼
陕西治疗白癜风的医院辣鼻塞,咳嗽连天,直打喷嚏。
也听惯了书记“摇晃”椅子的声响:风摇树动与天籁齐鸣。起初心烦意乱,叫人无所适从,渐渐地适应了感到舒服,得意忘形 白天上“朝”理事,对于书记的“宝座”,我不敢有非份之想。夜里点灯熬油,我就顾不得篡位的忌讳(因为离光源近),着实坐了好几次。但心里总不是滋味 我早就设想自己掏钱找人为书记重新打制一把看上去顺眼,也能站得住脚的可靠结实的便椅,让他这匹老“马”早点退役,以免遭不测,又担心同仁们从背后戳脊梁骨,说我没有骨气。
我把头伏在肘上,然后爬在玻璃板上,面对桌面上纷纭复杂的世界,心里一片空白,想在“摇篮曲”中腾云驾雾,光临只有人类能够歆享的那种半真半幻的梦境,找找那种与“闰土”、“水生”之类的少年朋友聚会玩耍的感觉。
“噼哩咔嚓!”只听转折连词般一声连锁脆响,地动山摇,接着是一声凑厉的长叹!我下意识地想到地震会给人带来灭顶之灾,它毁人毁物,暴虐残忍且莫商量。但是窗玻璃纹丝不动,光亮的水泥地板还载得动悠然自得的我。当我揉着惺忪的眼晴,把视线转向书记的时候,他已经“马失前蹄”、仰面八叉倒卧在文革中造就的那把残椅的框架上,半天不能从破裂的
得了白癜风该怎样治疗椅架中爬出来,等扶出人来,瓷砖地板上已残留下一滩殷红的鲜血。
我真后悔,每天静思默念着想为老书记做些什么,尽尽做下属的责任。忙时抽不出身来,等闲了又忘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直到今天酿成这地陷天塌般的横祸。
拨电话忘了急救室的号码,话筒拿倒了也全然不知,只记得老书记穿军衫的背上被钉子的利刃划出
中科医院一道血口子,像汩汩喷泉或海上日出,染红了的不只是天和地,还有我颤抖的心灵。
当我用嘶哑的嗓子吼叫的时候,处里的其它男女同胞已经把书记搀扶着下了楼梯,但仍能听到他喃喃自语地丢下一句话:“叫小秦把椅子修修再用,那是和办公桌成龙配套的一级保护文物,别委屈了它-------”
背着残椅,已经显得我的两手不够用了。因为椅子已支离破碎,成了散件,要修好它谈何容易。尽管如此,我还是把我早年修练出来的看家的木工本领发挥到了极致,用心血和着泪水医好了这匹老马,残马,敢失前蹄而伤害主人的劣马。
一个星期之后,书记来处里上班。仍然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好像摔伤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似的。椅子还是那把旧椅子,摇来晃去,但再晃不出往日那种音调,那种悠然自得的情绪。他总走不出四十年来为自己编写的那一段故事情节。拆线的伤口也许是人生最美好的风景线吧。可是,又见老书记猛劲地抽着莫合烟,小办公室立即烟雾缭绕,乳雾腾天。
老书记是从战火硝烟里爬出来的人。半个世纪了,他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后半生浸泡在烟熏火燎之中,他愿意用“战火硝烟”填充他所有的时间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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